第十一章 袭扰
“你来决定，杀不杀。”男人说道。
女孩不解的望向男人，男人则指了指南堡。
望远镜里，南堡十分混乱，金老大的手下已经摘掉了十分显眼的安全帽，衣着也和普通幸存者一模一样，将枪械藏在身上，然后又把窝棚区里的落魄幸存者一股脑的驱赶而出，熙熙攘攘，鱼龙混杂，叫人难以分辨。
“如果无差别射击，那他们将毫无对策。而如果克制，他们则有可能以此对我们构成威胁。”
“他们认为我不会射击无辜者，现在由你来决定。”男人语气平淡。
女孩楞了一下：“我来决定？”
男人点点头：“这是你的合同，你来决定细节。”
女孩：“不，不杀吧。”
男人：“你不必有道德底线，他们此前并未帮你取回你父亲的尸体，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而已，你也不必为他们考虑。我只告诉你，如果杀了这些无辜者，金老大将再无退路。”
女孩想了想，还是摇了摇头：“只有坏人应该被杀。”
男人摇摇头：“这个世界，能活下来的都不是好人。”
可男人却果真听了女孩的话，不再开枪了。
金老大的招数有了效果，山上一片沉寂，南堡则没有新的流血，局面似乎形成了对峙。
“一旦发现那个枪手的痕迹，就立刻朝他开炮，把所有剩余的炮弹全打出去。”金老大语气生硬的下令。
男人则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，捡起一地的弹壳，将各种装备收妥，扫了扫周边的痕迹，然后收起那杆G28狙击步枪。
女孩见状也跟着从雪地上爬了起来，询问般的看着男人。
“今天就到此为止了，回去休息，夜里再来。”
二人一狗便抛下了人心惶惶的南堡，寻着上山的路回到了简易营地，女孩照旧生火做饭。
午饭很简单。
女孩娴熟的切了几片风干烤炙的肉，架在火堆上熏烤，随后又在面包上涂了一层蜂蜜，夹着带点咸味儿的烤肉，然后先递给了男人。
在这冰天雪地里，女孩觉得饭菜好吃极了，面包热的正好，烤肉也是咸香酥口，蜂蜜更是甜甜的。
可男人照旧是没什么胃口，没吃几口就扔给了大狗，大狗倒是吃的不亦乐乎，一眨眼的功夫就全吃光了。
“先生，不能不吃饭的。”女孩小声劝道。
男人怔了一下，有些不适应的回答：“没事，我吃得少。”
女孩递了一杯热茶过来：“先生，没胃口就喝点水吧。”
男人点点头。
后半夜，南堡依旧人心惶惶。
男人和女孩再次登上山，手中G28狙击步枪连连开火，将几盏照明灯打的粉碎。
堡子响起一阵尖叫，然后又是一阵乱糟糟的，这注定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夜晚。
南堡内此刻没有一个人可以睡着，这种刀架在脖子上随时发力的感觉，可真是难熬。
“走。”男人收起枪，撤回了山腰。
女孩和狗又跟着他消失在山上。
第二天一早，男人再次回来。
他又一次连连射击，锐利的子弹直接将南出口的吊门绳索打断，木质大门轰然坠落，填在了护城壕上，激起一片烟尘。
南堡守卫紧张无比的盯着南门好半天，不知道山上那个幽灵到底要干什么，不少人吓得两股战战。
男人再一次施施然的下了山，回了半山腰。
中午，男人又一次回来。
他随意的架设枪械，一鼓作气将弹匣内的20发燃烧弹头全部射光，弹雨倾泻在木质围墙上，登时间引发了一场小型火灾。
南堡守卫们惊慌无比的抱着水桶灭火，可在救火途中又有几人被一枪接一枪的撂倒。
大火在木墙上烧出了一个缺口，黑烟滚滚。
晚上，男人故技重施。
砰砰砰砰砰之间，十几发燃烧弹头一股脑的冲向**的水泥宅院，虽然未能引发火势，但却足以让整个水泥宅院里的人吓得面色惨白。
连续四天四夜，南堡始终没有出现第一天上午的那种惨烈伤亡，可所有人的神经都要比第一天紧张，即将就快崩断了，那种随时死亡的恐惧感，令每一个人都难以忍受。
于是第五天上午，南堡的人换上了一个高音喇叭，举向天空。
金老大无可奈何的说：“好汉，无论你想要什么，我们都可以给。”
“砰”
凌厉的一道暗红色弹痕，在空中拉过一道死线，再次将喇叭直接击飞，一点面子也不给。
“混蛋！该死的混蛋！”
金老大一巴掌把话筒掀飞，怒不可遏。
又是难熬的一天过去了，世界仿佛都是灰色的。
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，一阵引擎的轰鸣就激起了整个南堡的惊奇。
——“直接找上门？”女孩惊奇无比。
男人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：“对。”
女孩：“他们会杀了我们的。”
男人摇摇头：“不会的。”
于是摩托一路轰鸣着疾驰到南堡正门前，那座被打断的吊门显得空荡荡的。
除了男人，还有一个坐在他后面的女孩，和一条坐在挎斗里的大狗，这个组合看上去奇怪极了。
一时间，不少人手被召集到了南门，小心翼翼的防卫着这个很可疑的家伙。
男人不顾正对着自己的十几支各种枪械，十分平静的点了根烟，然后摸了摸边上的大狗头。
“让你们的金老大出来见我。”男人一边摸狗一边说道。
一个头目眯着眼睛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男人指了指山上：“上面让你们寝食难安的那个家伙。”
头目瞪大眼睛：“你就是那个该死的枪手！？”
十几支枪立刻作势要开火。
女孩立刻握紧了手中的UZI微型冲锋枪，黑背则露出一口尖牙，浑身肌肉紧绷，随时准备弹射而起。
一时间，空气成了即将爆炸的火药桶。
男人依旧没用正眼看他们：“是其中之一，你该想想后果，也许此刻山上正有一支枪指着你的脑袋。”
头目咬着牙：“老子不管，打死你一个算一个，值了！”
话还没说完，男人右手突然闪电一样甩出，随即多出了一把博莱塔92F手枪，挽出一个漂亮且凌厉的枪花。
当头目反应过来时，那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脑门，枪柄仿佛焊死在了一块铁上，纹丝不动。
“这是最后的机会。”男人却仍然没看他。
被摸着狗头的黑背则龇着牙，狠狠的盯着这个头目。
“不必了，我已经出来了。”
门后响起了金老大的声音。
